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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第 2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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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第 21 章

◎要做便宜又環保的衛生巾◎

“小清, 我們該出發了。”

第二天一早,李珍珠就來喊林碧清一起去羊城。

林碧清正在吃早飯,玉米糝糊糊、白饅頭、拍黃瓜, 以及一個西紅柿炒豆角, 和他們在中州市的飯菜一樣,如果要說區別, 那就是有一盆子胡細妹送的鹹魚幹, 那天看她愛吃, 她回去就送了些過來。

“珍珠, 你吃了沒?再吃點兒。”

林碧清招呼著李珍珠。

李珍珠擺手, “我吃過來的, 和你們家吃的一模一樣。”

林碧清把嘴巴裏的糊糊咽下道:“做飯也講究因地制宜, 咱們手邊的材料都差不多, 手藝水平和口味也差不多, 所以能做一樣飯的概率就比較大。”

這話把李珍珠說笑了, “不愧是文化人, 連兩家做一樣的飯還能說的這麽頭頭是道。”

林碧清白她一眼,“你也是高中生,誇我是文化人,難道是想要我誇誇你?”

李珍珠回了她一個白眼, “論嘴皮子我可說不過你。”

林碧清:“因為我說的事實,打嘴仗也得擺事實講道理, 不是隨便信口開河就能贏的。”

李珍珠徹底服氣了, 她故意看向慕傑,問:“慕團長, 你老婆這麽會講道理, 你在家能降得過她嗎?”

慕傑看了眼埋頭喝粥的媳婦兒, 他敢保證此刻她正在豎著耳朵呢,如果他說的話不能讓她滿意了,他別想好過了。

他有些頭痛,倆個女人之間耍嘴皮子,幹啥扯上他。

他抿了抿唇,組織了下語言說道:“夫妻之間要互相尊重,互相包容,我和小清是平等的,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降住她。”

說著人家就站了起來,“今天部隊有事,我得趕緊去部隊了。”

他得趕緊離開“戰場”,要不然這種池魚之殃他躲過這次,躲不過下一次。

林碧清趕緊站起來,幫他拿了一包槐米茶,遞給他,“你這兩天有些上火,這是槐米茶,到了部隊記得泡水喝。”

這槐米茶還是從中州市帶來的呢,她今早起來發現慕傑的嘴巴上有了一個小水泡,而且她問過才知道他的舌頭也疼,應該有了口腔潰瘍,所以趁他早上做飯的功夫,她就把槐米茶找了出來。

慕傑心裏一暖,答應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
之後又囑咐道:“去了羊城能坐車就不要走路,羊城有人力三輪車,不要怕花錢,另外有事就去羊城公安局找秦晃秦大隊長,他是我戰友。”

林碧清眉眼一彎,“我知道了,我不會委屈自己的。”

慕傑被媳婦兒的小酒窩閃了閃,暼了眼旁邊的大電燈泡李珍珠,他壓下親一下媳婦兒的小酒窩的沖動,不舍地擡腳離開。

李珍珠在他離開後沖林碧清暧昧地眨眼,“嘖嘖,新婚夫妻濃情蜜意,羨煞我了。”

林碧清斜她一眼,“你和你家季政委新婚的時候,我就不信沒有甜甜蜜蜜。”

李珍珠嗔她一眼,“你這張嘴就是不吃虧。”

林碧清:“吃虧是福,我認為是個偽命題,是無能者的自我安慰,你覺得呢?”

李珍珠剜她一眼,“說人話,文縐縐的話我文化淺聽不懂。”

她確實半懂不懂,她上高中那兩年正是那場特殊運動搞得熱火朝天的時候,老師沒心思教,學生也沒心思學,說她是高中畢業,可她兩年高中真是啥都沒學。

林碧清低頭不說了,開始指使人幹活,“幫我把碗筷拿廚房,等我洗了,咱們就出發。”

幹活她成,李珍珠一擼袖子就上前幫忙,到了廚房看林碧清從水桶裏舀水洗碗筷,她總算知道慕傑家缺啥了,昨兒總覺得院子裏空曠,她還以為是他們兩口子沒有種菜的緣故,看來她想岔了。

“小清,你們家買大缸了沒?沒有缸,不趁下雨的時候接雨水存著,全靠挑水洗洗涮涮,時間長了,島上人該有意見了,而且你們自己用水也不方便啊。”

林碧清笑了,“買的大缸今兒就到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力氣挑水,不用大缸存水,我就只能傻眼了。”

說著她嘆了口氣,“我挑水摔了四腳朝天的事,在島上廣為流傳,極大地豐富了南舟島的精神娛樂生活。”

“別搭理那些碎嘴子,他們除了不說他們自己,誰家的事都逃不過他們的嘴,當初我來島上第一次挑水,不敢挑太滿了,一次挑兩半桶,就這也被他們說了大半年。”

李珍珠想起那段時間,就氣得牙根癢癢。

她這麽一說林碧清的心總算平衡了,“知道了世界上還有跟我一樣慘的,我的心突然就不難過了。”

李珍珠瞪了她一眼,“沒良心的,我安慰你,你竟然埋汰我。”

林碧清擦了擦手,拉著她的胳膊搖了搖,說了兩句好話,李珍珠這才放過她,嗔她一眼,“趕緊出發,要不然趕不上第一趟船了。”

“嫂子,我和珍珠要去羊城,你需要捎東西嗎?”

離開的時候,林碧清特地拐到了胡細妹家。

雖然每天都有船去羊城,但船票不便宜,而且去一趟還得在羊城住一晚,麻煩得很,島上的人一般能不出去就不出去。

胡細妹還真有東西要買,她笑著道:“我家倆小子穿衣裳廢得很,我把錢和布票拿給你,你幫我買點布回來,只要結實耐磨,顏色不鮮艷,買啥布都成。”

“媽,我要穿軍裝,海軍的軍裝。”

胡細妹的兒子大毛在屋裏聽到阿媽的話,趕緊出來表達自己的意見,“用我爸的舊軍裝改改就成,還能省錢。”

胡細妹瞪他一眼,“海軍軍裝上衣可是白色的,你穿那衣服,我一天得洗三回,想都別想。”

“媽,我也要穿海軍的軍裝,你就給我和哥哥改改吧。”

屋裏又跑出來一個五歲左右,光著身子和腳板,黑的比較均勻的男孩兒,抱著胡細妹的腰歪纏。

胡細妹揚起巴掌“啪”的一聲拍他屁股蛋子上,“進去把衣裳穿上,多大人了,還光屁股蛋,羞不羞人。”

二毛不依,“穿衣服熱,又不是我一個人不穿衣服,不羞。”

胡細妹氣笑了,接著又是一巴掌拍他屁股蛋上,“你不羞,你嬸嬸還羞呢。”

二毛扭臉看到自家院子裏站著的林碧清和李珍珠,特別是林碧清,長得漂漂亮亮的,正看著他的光屁股蛋,他羞得整個黑黝黝的身子都紅了,“嗷”的一聲捂著臉跑進了屋。

他的光屁股蛋被漂亮嬸嬸看到了,丟死人了,他以後還怎麽跟漂亮嬸嬸說,讓她給他生個小媳婦啊,他好想哭。

“這孩子。”

胡細妹見自己兒子躥回了房間,不由笑了,她想起孩子在昨晚吃飯時候說隔壁慕叔叔家的嬸嬸好漂亮,她男人就說,“既然這樣等你嬸嬸生了閨女,給你當小媳婦好不好?”

她沒想到這孩子會當真。

聽了胡細妹的解釋,林碧清和李珍珠倆女人一點也沒顧及小男子漢的面子哈哈大笑,二毛在屋裏聽到後,“哇”的一聲真地哭了,而屋外的無良大人笑得更大聲了。

胡細妹也是又氣又笑,“該,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不穿衣服就出門。”

倆孩子到底沒有反抗成功,胡細妹手裏的錢票遞給林碧清,囑咐了她兩句路上小心,林碧清和她告別剛擡腳走路,忽然就想起了慕傑昨晚說他們訂的大缸今兒要送來的事兒。

她停住腳步,扭頭拜托胡細妹,“嫂子,我們家訂的大缸今天要送家來,如果慕傑沒空,你能不能幫我們接收下?”

胡細妹一口答應了,“放心吧,我保證幫你盯著碼頭。”

把家裏的事兒安排好,李珍珠騎上自行車載著林碧清向碼頭而去,林碧清坐在後車座上問:“珍珠,你這車多少錢?這次到了羊城我也得買一輛,要不然去哪兒都得走路。”

李珍珠:“這自行車是上海牌的,一百七十三塊,不過得要有自行車票。”

林碧清笑了,“得虧我帶票了。”

她昨晚就在家裏把要在羊城買的物件列了清單,自行車、縫紉機、電風扇,這些大件得置辦齊,另外她還想看看能不能買到洗衣機或者電冰箱。

洗衣機能幫她洗衣服,而南舟島氣候炎熱,食物不易保存,電冰箱也是剛需,她嘆氣,安置一個家真是太繁瑣了。

“電冰箱和洗衣機好買不?”

林碧清不懂這邊的行情,詢問李珍珠。

李珍珠的車把歪了歪,等把正後,她很是嚴肅地說道:“林碧清同志,一臺電冰箱得好幾千塊,只有友誼商店有,洗衣機百貨大樓倒是有,但要用票不說,價格也得上千,咱們穿的衣裳薄,好洗,你何必浪費那個錢。”

本來覺得有存款兩千多,自己很富裕的林碧清瞬間覺得自己好窮啊,存款不夠買一臺電冰箱,買臺洗衣機都能用掉一大半的存款。

她握拳,她得趕緊掙錢了,要不然光靠慕傑養家,那點工資都不夠她買實驗用品。

“阿婆,我把自行車放你家,等我明天從羊城回來再來騎啊。”

到了碼頭,李珍珠把自行車寄放到了碼頭附近的一家熟人家裏,出來後,她說道:“當初黃阿婆的孫子不聽話,一個人去海邊游泳,被海浪卷走,是季軍強救了他,黃阿婆一家感激地跪了一地,給季軍強磕頭,任憑他怎麽勸都不聽,後來更是隔三差五地給家裏送海鮮,我們怎麽拒絕都沒用,後來還是季軍強說他要是收老百姓東西,就是違反紀律,他會挨部隊處分的,他們家才消停了。”

林碧清笑著道:“這就是軍民魚水情啊。”

李珍珠也笑了,“是啊,正因為看到了這些,我才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,要不然剛來島上那會兒,非得跟季軍強天天吵架不可,日子根本就過不下去。”

倆人說著話走進了船艙,船艙裏已經有不少人了,見到她們紛紛打招呼,他們跟林碧清不熟,打了招呼後不好寒暄,李珍珠就沒有顧及了。

一個身材胖乎乎的嫂子,非常好奇地問:“珍珠啊,你不是剛從羊城回來嗎?怎麽又去?”

“是啊,這回來在家呆了一天又要去,有急事嗎?”

李珍珠指了指林碧清,“陪小清去羊城買東西,她剛來,對這裏不熟悉,慕團長又沒空,只能我跟著去了。”

“慕團長家的,你要去買啥啊?”

大家又開始問起林碧清來。

而且還有人往林碧清臉上看,不僅僅看,他們還故意吸鼻子,林碧清心裏哼了一聲,不就是想聞聞她臉上有沒有抹屎嗎?

天熱她沒抹雪花膏,倒是用香皂洗了臉,還用新鮮黃瓜美容水抹了臉,又在身上塗了點花露水,不僅不臭,還香噴噴的。

大家聞到了一股子香味,不由釋然了,他們就說誰會那麽惡心往臉上抹屎啊,這是有人整慕團長家的呢。

林碧清沒搭理他們的小動作,嘴角一抿,小酒窩若隱若現,讓她美麗之餘又多了一份嬌俏和甜美。

大家看的咋舌,不怪那些人亂編排人,這慕團長家的其他的本事另說,就這份相貌在南舟島絕對拔尖,怪不得一直嚷嚷著不結婚的慕團長冷不丁地就結婚了,英雄難過美人關啊。

而這時候林碧清說話了,“我和慕傑結婚,大件都沒買,這次想去羊城補齊。”

聲音也好聽,慕團長有福氣了,大家在心裏頭感嘆。

“是得補齊,沒有縫紉機,光靠手縫縫補補的太費眼睛。”

大家夥打消了對林碧清的芥蒂,也開始聊起天來,一路上倒也融洽。

“珍珠,你和小清這是要去哪兒?”

到了羊城出了碼頭,大家看李珍珠拉著林碧清向百貨大樓的反方向走,一位嫂子不由出聲問道。

李珍珠揚聲回道:“我有事去我表哥家一趟。”

說完看到公交車來了,趕緊拉著林碧清上了車,就怕那些人再問東問西,她們可不能告訴他們他們找表哥,是要用海藻做防曬霜的,要說了,又有一大波流言蜚語。

“同志,你好,我找周年,我是他表妹,我跟他說過的。”

到了羊城的海洋生物研究所,李珍珠帶著林碧清上前跟門衛說話。

門衛聽說了後,進去值班室打了一個電話確認,得到了準確答案,出來說道:“兩位同志先在外面等著,周工很快就出來接你們。”

李珍珠笑著道了謝,便和林碧清找了個地方等,他不好意思地說道:“小清,對不起啊,研究所是保密單位,所以進門手續有點繁瑣。”

林碧清笑了笑,“我知道,科研保密單位就應該這樣,只有這麽做才能保護好國家機密。”

聞言,李珍珠調侃道:“你剛才說話的語氣真是像極了我表哥,這難道是文化人的通病?”

“李珍珠,你又在背後說我編排我。”

一道低沈帶有磁性的嗓音在背後響起,李珍珠就如同被卡住了脖子的公雞瞬間消了音。

她僵硬地轉身,尷尬地捏了捏手指,道:“表哥,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?而且我剛才沒說你壞話,我是誇你來著,不信,你問小清。”

林碧清趕緊上前笑著打招呼,“周工好,我是林碧清,這次麻煩你了。”

周年一身棕色的短袖襯衫,國字臉,帶著一副黑框眼鏡,再加上襯衫口袋裏別著的鋼筆,打扮非常有這個年代知識份子的特色。

但他的眼神很犀利,“你的事珍珠都跟我說了,我可以幫助你,但你得在我的監督下做實驗,我得保證你不做危害國家和人民的事。”

林碧清還沒有表態,李珍珠卻不依了,“表哥,小清可是軍嫂,她怎麽可能做壞事?”

周年冷哼,“那誰說的準。”

見李珍珠還要反駁,林碧清趕緊攔住她,“小心沒大錯,珍珠,就聽周同志的吧。”

周年很滿意林碧清的態度,畢竟研究所實驗室一般不會外借,他借給林碧清用也是擔了風險的,所以他必須得好好把關。

雙方都沒有問題,周年才帶她們進研究所,不過進去之前,除了出示了介紹信,還要搜身,檢查她們隨身帶來的物品,總之麻煩得很,但林碧清沒有任何怨言,門禁森嚴也是為了保護國家機密。

“表哥,來單位找你一次真麻煩,怪不得表嫂他們都不願意來。”

李珍珠過了門禁檢查後吐槽。

周年只是淡淡地斜了她一眼沒吭聲,眼睛盯著門衛檢查林碧清帶來的東西。

“周工,這海藻有毒,還有這玻璃瓶裏的東西我們顏色很奇怪,也不知道是啥,不知道有沒有危險?”

門衛檢查後,把藍紅藻和藍紅藻糊糊單獨拿了出來。

周年上前看了看,問:“這就是珍珠在電話裏說的,能做防曬雪花膏的海藻?”

林碧清點頭,“我叫它藍紅藻,它不僅僅能做防曬霜,還有其他的用途。”

說完她看了看四周,眼神示意,門口人多眼雜不好說。

周年並沒有因此就放行,反而自己親自上前去檢查了一番,這藍紅藻雖然不多見,但作為海洋生物研究的專家,他的確認識,雖然有毒,但沒什麽危險,最麻煩的是那瓶顏色詭異的糊糊,誰知道這裏面有沒有添加什麽危險試劑。

“除了這個,其他的都能帶進去。”

周年的決定讓林碧清傻眼了,她趕緊道:“周工,這瓶糊糊才是需要研究分析的,您能不能通融通融?要不,您找人來檢查也成,怎麽檢查都成。”

周年搖頭,“這次讓你進實驗室我本來就擔了風險,不可能再為你去給研究所添麻煩,而且興師動眾的,浪費國家資源。”

李珍珠急了,也幫忙懇求,“表哥,既然幫人就幫到底,你不信小清,難道連我也不信嗎?”

要她說,她表哥太小心了。

周年沒搭理大大咧咧的表妹,眼睛看著林碧清,問:“林碧清同志,你的意思呢?”

林碧清摸了摸玻璃瓶,沈思了兩秒鐘,這才擡頭道:“周工,借一步說話。”

周年隨她,遠離了人之後,林碧清才低聲問:“咱們研究所有這種海藻嗎?如果有的話,我當著你的面處理好放研究所,明天再來用實驗室,行嗎?”

羊城去南舟島的船只有早上和中午兩趟,反正今天回不去,明天來用實驗室也是一樣。

可惜周年搖了搖頭,“研究所沒有這海藻。”

李珍珠沒聽見他們說什麽,但看見周年搖頭,便知道又不成,她急了,“這也不成,那也不成,表哥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幫忙。”

周年氣地剜了眼自己表妹,得虧她沒進研究所,否則特務把她賣了,她還在幫人家數錢呢。

“小周,站外面幹什麽?”

幾人正僵持不下,一個頭發花白,打扮和周年差不多的老人路過,好奇地跟周年打招呼。

周年看到老人,神情變得恭敬起來,特地向老人走近幾步,回話道:“鄧教授,您來了,是我表妹來看我,想進研究所,有瓶東西不清楚成分,不能帶進去,她不樂意,正跟我鬧騰呢。”

鄧老鄧翰海好奇道:“是嗎,什麽東西?我看看。”

林碧清趕緊把那玻璃瓶朝前遞了遞給鄧教授看,她不是不想遞給鄧教授,而是他身邊的警衛員都不讓她靠近鄧教授一米。

鄧教授看了看那海藻糊糊,顏色很奇怪,藍中帶紅,而那藍和紅顏色很鮮艷,而且鮮艷得詭異,怪不得周年不讓帶呢。

“同志,你能說說這瓶子裏是什麽嗎?”

林碧清點了點頭,不過卻道:“雖然不是頂級機密,可我覺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周工,您能幫我低聲告訴鄧教授嗎?”

周年點了點頭,低聲跟鄧翰海說了那是海藻糊糊,還有林碧清想用那糊糊做防止臉曬黑的雪花膏,另外還把李珍珠和林碧清是駐島軍官家屬的事說了。

鄧教授眼睛一亮,再次看了看那玻璃瓶裏顏色詭異的海藻糊糊,海洋面積占了地球的71%,大海裏有無數的寶藏,但人類卻因為技術原因發現的少,利用的也少。

這次如果真能做成防曬的雪花膏,也是人類征服大海的一個成果,想到此他揚聲說道:“放她們進來了吧,有事我擔著。”

軍嫂的身份,又在眼皮子底下,他願意給林碧清一個機會。

林碧清大喜,直接對鄧教授九十度鞠躬,“謝謝鄧教授!”

鄧翰海黑框眼鏡後的眼睛帶著笑意道:“我愛人和女兒都愛美,你要是做成了,記得免費給我兩瓶喲。”

林碧清抿嘴一笑,“好。”

她不敢學後世的土豪範,說一句,“你夫人和女兒的防曬霜,我包了。”

她敢保證她說了這句話,她肯定會被革委會請去喝茶。

而李珍珠則剜了眼周年,“你還不如鄧教授呢,虧你還是我親表哥。”

周年頭疼,這表妹光長年紀不長心眼,他沒幫忙嗎,剛才要不是他告訴鄧教授她們的軍嫂身份,鄧教授可不會這麽爽快幫忙。

林碧清歉意地沖周年笑了笑,再低聲跟李珍珠解釋了周年的幫助,李珍珠的臉色這才緩了過來,不過還是嘟囔了一句,“他就是不想擔責任。”

林碧清只笑不發表意見,畢竟周年能幫她跟鄧教授遞話,已經幫了她大忙了。

“來三號實驗室吧?那邊剛結束一個項目正空著呢。”

鄧教授看周年帶林碧清朝平常實習生練手的實驗室走,喊了一聲。

周年忙問了一句,“教授,三號實驗室太重要了,不好讓外人借用吧。”

鄧教授擺了擺手,“涉密的東西全部清走了,沒事。”

周年這才松了口氣,笑著看向林碧清,“你今天運氣真好。”

三號實驗室的儀器和試劑可不是實習生練手的實驗室可比的。

林碧清眉眼都彎了,她也覺得自己今天運氣好,大概是大海給她帶來的好運吧。

走進實驗樓,看著來來往往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,李珍珠大氣不敢出,走路的腳步都放輕了,這裏的人可都是大知識分子呢。

而林碧清則自在多了,雖然後世的實驗室環境好過這裏不知道多少,但實驗室的學術氛圍卻相同,她內心的研究人員靈魂又開始蠢蠢欲動了。

到了實驗室門口,李珍珠就在警衛員的帶領下去了鄧教授平常的休息室,進實驗室的只有鄧教授、周年和林碧清。

“小林啊,你來做,我給你打下手。”

他們經過消毒,穿上實驗服,剛進實驗室,鄧翰海突然間來了這麽一句,可把當場的人給嚇到了,別說周年不同意了,就是林碧清自己也不敢讓一個教授給自己打下手啊。

“鄧教授,我來給林同志打下手,您在一旁指導就好。”

周年的臉都嚇白了,鄧教授可是他們研究所的資深專家,要是出事了,他擔待不起。

林碧清也緊跟著道:“鄧教授,周工,這藍紅藻有毒,研究過程中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,您們二位在一旁指導,我自己來。”

鄧教授拿起防毒面罩邊戴邊說,“我覺得自己還沒有老到不能動的地步,只要這海藻不發生劇烈爆炸,就不會有危險。”

見林碧清和周年還要勸,他老人家臉一唬,“不讓我打下手,這實驗室你們也別用了。”

周年目瞪口呆,資深海洋生物學專家鄧教授竟然耍賴嚇唬人,而林碧清則看向周年,這到底咋辦?

周年頭疼地朝她點頭,林碧清這才笑著道:“能得鄧教授指導幫忙是我的榮幸。”

鄧翰海冷哼一聲,“小小年紀就這麽油滑,一點也沒有研究人員的嚴謹。”

林碧清小聲道:“研究人員也是人,也有七情六欲的。”

結果換來了鄧教授的瞪眼,她趕緊戴上防毒面罩,以及實驗用的橡膠手套開始幹活。

首先檢查了實驗臺上的各種試劑和藥品,以及各種實驗儀器,這年代的實驗儀器都很原始,後世早就不用了。

好在她看過這個年代的實驗視頻,會操作這些儀器。

拿出移液管和試管,這年代的移液管還是橡膠吸頭,後世早就成智能的了,不管雖然簡樸但能用就好,移液之前她打開玻璃瓶,用手扇聞了下海藻糊糊的味道,她眉頭便皺了起來,這氣味有些不對勁。

不過來都來了,總不能半途而廢,她還是用移液管移到了試管裏一定劑量的海藻糊糊,接著她開始操作,先是加入了某種化學試劑,之後靜等了兩分鐘時間,她輕甩了兩下試管,還是沒變。

①號樣品失敗,這份藍紅藻裏沒有能防曬的成分。

接著她取了幾份樣品,打算實驗驗證看看有沒有過濾海水鹽份的過濾膜的成分。

這次操作就麻煩了,先是加熱,後來分別加入了幾種化學試劑後,還要超級低溫冷凍,幸好實驗室的冷凍設備功能不錯。

不僅僅如此,還需要經過幾種覆雜的操作,才能驗證那種成分,但如果一旦驗證有過濾膜的成分後,要做成過濾膜,反而步驟簡單了,就是輔助成分有些貴。

不過如果一旦成功,能重覆使用十年左右,所以還是物美價廉的。

而周年和鄧翰海看著她的實驗操作,雖然先開始有些生澀,但熟悉後很快便熟練起來,又標準又嫻熟,比他們研究所的一些研究所都要強。

要不是她在認真做實驗,他們都要詢問她的情況了,這可是研究員的好苗子啊。

等她的操作終於告了一段落,靜等樣品化學反應的時候,鄧翰海到底沒忍住,問道:“小林啊,你是學什麽專業的?”

“我沒上過大學,剛高中畢業。”

林碧清昧著良心回道,當然她也不能說實話,她不想掉馬甲。

鄧翰海和周年震驚了,“沒有上過大學?怎麽可能?那你怎麽學會的實驗操作,還有生物、化學甚至物理知識。”

林碧清無辜地眨眼,“高中學的啊。”

“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。”

鄧翰海不相信,質疑道:“高中的理化生內容,連入門程度都沒有,你的知識儲備確比大學生還要豐富。”

“唉,這都得益於我有個好老師。”

林碧清憂傷道:“我高中學校有個錢老師,他是漂亮國名牌大學畢業,理工科知識儲備絕對夠,他見我感興趣,幾乎傾囊相授,可他遇到危險時,我卻無能為力,眼睜睜地看著他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死於非命。”

說道最後她的聲音幾乎哽咽,這是原主的情緒,錢老師雖然不是天才,但他絕對是個好老師,原主也不是天才,但她好學,錢老師經常幫她補課,而錢老師的死,一直是原主的心結。

對於錢老師這麽一個放棄國外優渥生活回國建設國家的愛國人士,林碧清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他平反,洗刷冤屈,就當是她拿他當擋箭牌的感謝吧。

同時心裏默默跟他說了聲對不起,要不是不得已,她也不想打擾亡靈。

而鄧翰海和周年則垂足頓胸,鄧教授痛惜道:“國失良才啊。”

可他也只能感慨這麽一句。

林碧清愧疚地苦笑,“我懦弱不敢為老師正名,不過我相信總有一天國家會還他清白的。”

鄧翰海嘆息一聲,“會的。”

實驗室氣氛僵硬了兩秒,三人六只眼睛盯著那份樣品,過了幾秒鐘,鄧翰海打破了實驗室的沈默,“小林,你做的這一系列的實驗,不只是為了防曬雪花膏吧?”

林碧清笑了,“我就知道瞞不過您的眼睛?”

接著她把藍紅藻裏有種成份能做過濾膜,過濾掉海水差不多一半鹽份的事說了,接著她還不忘描補,“這個是錢老師在漂亮國上大學期間研究紡織品時無意間發現的,只是他用的藍紅藻葉子上有金點點,我用的沒有。”

鄧翰海大手一揮,“那就找,只要是在華國海域,就沒有找不到的。”

他心裏還默默地說了句,不就是海藻嗎?就是大漂亮海域的,也能拿過來用,他們華國要是能解決了海水淡化技術難題,那可是全人類的福音。

林碧清佩服他的豪氣,不愧是有國家爸爸當靠山的,她有點羨慕,她也是國家爸爸的孩子,她能不能也靠一靠啊?

不過她很快就顧不得這些了,因為鄧翰海開始對她考校起來,越考鄧翰海看林碧清的眼睛就越亮,好苗子啊,必須扒拉到自己手裏,他輕咳了一聲問:“小林,有沒有興趣上大學,做我的學生,學習海洋生物學專業?”

林碧清沒有立刻答應,垂眸沈思,根據歷史後年就能恢覆高考了,而通過高考的大學生前途比工農兵大學生更有前途。

不過如果這時候上了大學,省去了高考覆習時間,也能為她的知識儲備做掩飾,唯一的缺點就是要和慕傑兩地分居。

內心劇烈掙紮了一秒鐘,她還是選擇了事業,她抿嘴一笑,“我願意。”

說完這仨字後,她的語氣遲疑起來,“可我聽說工農兵大學名額,需要思想進步,還得是單位的積極分子,我連單位都沒有。”

鄧翰海大手一揮,大包大攬,“這都不是事兒,我來搞定。”

林碧清再次為難地問:“這會不會太為難。”

鄧翰海笑道:“我手裏有名額,只要我推薦,你一定能上大學。”

林碧清笑了,再次給鄧翰海鞠躬,“謝謝教授。”

周年在一旁羨慕道:“恭喜你啊,小林。”

他大兒子馬上就要上高中了,高中兩年畢業,兩年後就要面臨上山下鄉,他和妻子現在就開始發愁他的工作安排了,希望他能跟林碧清一樣幸運,能夠有好機緣。

林碧清笑著跟他道了謝,“謝謝,我只期望到了大學後不會辜負鄧教授的期待。”

鄧教授瞪她一眼道:“那就努力學,你不笨,如果能刻苦學習,肯定能學出樣子來。”

林碧清趕緊保證,“我肯定好好學。”

說著話時間到了,他們趕緊去看樣品,林碧清看了之後心沈了,這次的樣品又失敗了。

也是,這藍紅藻和她後世用的長得就不一樣,她怎麽就認為它能和帶金色點點的藍紅藻含有一樣成分呢。

鄧翰海和周年都沒有怪她,甚至還安慰她,“研究就是這樣,失敗是常態,千萬次失敗能成功一次,就已經不錯了。”

可林碧清心裏不好受啊,她再次拿起玻璃瓶裏的藍紅藻糊糊,又拿起完整的藍紅藻,說道:“可能因為撈上來沒有保存好,變質的原因。”

她有種直覺,這個年代沒有帶金點的藍紅藻,而這份藍紅藻就是後世那種藍紅藻的初級版本,所以她還想再試試新鮮打撈上來的藍紅藻,就這麽放棄她不甘心。

不過她還是做了自我檢討,“鄧教授剛才批評得對,我忘記了研究人員的嚴謹,對不起!”

她鞠躬跟鄧翰海和周年道歉,研究人員的時間都是寶貴的,她浪費了倆人的時間,而且心裏也再次自我檢討,她這次太急於求成了。

來了這個年代,她開場就是困難模式,最後脫困還是靠慕傑,她雖然面上不顯,但失去自我命運話語權的她,非常沒有安全感,那種恐慌和不安讓她急切想做出成績,所以才刻意忽略了所有的不妥。

唉,研究最是容不得急躁啊。

鄧翰海見她真心認錯,也沒有再說重話,反而教育道:“你能認清自己的不足這很好,希望你能記住這次教訓,以後不要再犯,回去寫份書面檢討給我。”

林碧清點頭,“我回去就寫。”

教育了學生,鄧翰海又安慰她,“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獲,最起碼知道藍紅藻撈上來後得妥善保存。”

林碧清笑了笑,確實,她後世的那種帶金點的藍紅藻很堅韌,撈上來隨便放四五天都沒有問題,她檢討自己,這次她又犯了經驗主義錯誤。

“走,我們出去找人出海打撈藍紅藻。”

鄧翰海也不是輕易放棄的,周年也是。

說是找人出海,鄧翰海不過打了一個電話出去,“記得秘密捕撈,切記要做好保鮮,用最快速度送來研究所。”

林碧清羨慕地看著鄧翰海,她什麽時候才能有這個待遇呢。

“嗯,哎喲。”

□□突然湧出一股熟悉的熱流,來到這個世界後,她的初次大姨媽體驗猝不及防。

“教授,周工,我得去趟衛生間。”

林碧清笑著說了句。

倆人理解地讓她趕緊去,而她沒有立刻去,反而去休息室找了李珍珠,“珍珠,我大姨媽來了,你去幫我買點衛生巾吧?”

李珍珠問號臉,“你大姨媽啥時候來,我去幫你接,還有衛生巾是啥?我只知道衛生紙。”

林碧清兩眼望天,百年代溝啊,她不得不再次道:“大姨媽不是真的大姨媽,是例假。”

說完見她還懵懂她趕緊又道:“就是月經來了。”

李珍珠白她一眼,“月經就月經,搞那虛頭幹啥,文化人就是不實在。”

說完又拍了拍腦袋道:“我沒見過衛生巾,只能幫你買到衛生紙。”

“那就買衛生紙。”

林碧清無奈地低聲道,她竟然痛經,這什麽運氣啊,肚子跟刀絞一樣疼,讓她站立不住。

李珍珠嚇到了,趕緊跟警衛員要了一個熱水袋,灌了開水給她,“用這個捂著肚子會好些。”

林碧清疼得臉色發白,說話聲音像蚊子哼哼,“謝謝,趕緊去幫我買衛生紙吧。”

等李珍珠出去,她趕緊去衛生間解決了下生理問題,然後肚子上捂著熱水袋在休息室等人,有熱水袋在,也總算緩解了她的疼痛。

至於鄧翰海那裏,她拜托警衛員去說了一聲,畢竟例假這事,他們倆大男人不好意思過來,不過他們找了一位研究員的後勤大媽幫忙照顧她。

大媽還幫她拿來了衛生紙,她看著粉紅色的衛生紙問:“還有白色或者原色的嗎?”

這種粉紅色的,拿來擦屁股還好,但用來當衛生巾,她有些不敢用。

大媽搖頭,“就只有這一種紙。”

林碧清苦笑,她還以為羊城靠海比中州市物資豐富呢,原來也一樣,她想李珍珠買回來的衛生紙大概率也是這種。

不過她還是不死心,“大媽,百貨大樓有衛生巾賣嗎?”

大媽:“沒聽說過。”

腿間又是一股熱流,她也顧不得衛生問題了,趕緊接過衛生紙去衛生間換上,她嘆氣,難道她還要做衛生巾嗎?

記得愛搞樸素式發明的某國,發明了種便宜又環保的衛生巾,她有十分的把握能做出來,幸虧是在羊城,羊城這邊有原材料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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